今年植樹節期間,單位組織到百里荒植樹,據說今年植樹節的主題跟張藝謀的電影《山楂樹之戀》有關,因為百里荒是電影中山楂樹的取景地,所以與其說到那里去種樹,不如說去種植一個關于愛情的理想。說到百里荒,我還有一個牽掛了二十年的心愿,就是想看看它的今天變成了什么樣子,因為這個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上,也曾經埋藏著老一代農業科技工作者和新聞工作者一段深情的夢想。那是二十多年前,我剛剛大學畢業到原宜昌縣廣播電臺當記者,正好趕上臺里的兩位老記者汪大先和廖桂英寫的通訊《金銀重灑百里荒》在省里獲獎,通訊的主要內容是:海拔1000多米的百里荒相傳是一個遍地金銀,人民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,由于戰亂使這里凋敝不堪,改革開放以后,隨著人民群眾發展生產的積極性日益高漲,經過華中農學院的專家考察論證,認為百里荒是不可多得的內陸優質草場,一批年過半百的老專家擠在農民低矮的土胚房里,在嗍風怒號的晚上為農民描繪“牛羊滿坡金滿坡”的藍圖,在驕陽似火的中午為農民選擇醉適宜生長的牧草,歷經好幾個春夏秋冬,終于培養出適合發展高山牧場的三葉草,并幫助農民成功養殖了一種適合當地環境條件的細毛羊。這篇通訊所描繪的幸福美景以及通訊獲獎的級別,在我這個初出茅廬的記者眼里簡直是一種不可企及的理想,于是我一直對百里荒有一種朝覲般的崇拜。今天終于來到夢里尋他千百度的百里荒,汽車沿盤山公路一直上行,公路兩邊都是近兩年新蓋的小洋樓,還有一兩棟別墅坐落其間,大部分的房前都停有機動車,偶爾有三兩名婦女在門前開滿桃花的樹下閑坐,她們知不知道幾百年前關于百里荒的傳說?她們有沒有參加《山楂樹之戀》的拍攝?在我眼里,她們已然是傳說中的主人公了,她們愛自己愛的人,過自己創造的生活,這不是靜秋的理想嗎。
走進百里荒高山生態農場,這里沒有碧草如茵,牛羊成群的舊夢,二十年世事滄桑,遠離塵世的它又融入了另一個人的理想,這個人就是胡云東,我看著他興致勃勃地接受記者采訪,他的臉上洋溢著理想的喜悅與自豪,就像一個小孩子在談他的壓歲錢,看著這個年過半百,激情飛揚的胡總,讓我想起二十年前在武大校園里見到的那個思維嚴謹,充滿理性的胡主任。那是二年十多年前我即將從武漢大學畢業,在那個櫻花爛漫的季節,我遇到時任宜昌縣政研室副主任的胡云東,因為他是同學的哥哥,因此見到他總覺得他很嚴肅,他是代表宜昌縣政府到武漢大學招聘畢業生的,那是1990年,人們對大學生自主就業這個概念還非常生疏,還有在那個特殊時代人們把政府——當官——官倒和腐敗這些概念混為一談,他走進同學中間卻成了同學質疑的對象,大家七嘴八舌向他提問,問題中帶有明顯的火藥味,他用簡潔明白的語言解釋同學們的問題,并引導這群自恃才高的年輕人學會用辯證法去分析問題,這次武大之行,有五名大學生跟著胡副主任來到宜昌縣,經過二十年的風雨洗禮,他們都在政府各部門走上了領導崗位,不知道他們是否都成就了自己的理想。而當年的胡云東卻在仕途一帆風順時放棄一切,只身到百里荒去開發生態旅游農場,他在這里一干就是16年,胡云東的理想與張藝謀的理想在2010年不期而遇,定格成百里荒那顆不知默默矗立了多少年的山楂樹,由大師親自打造的愛情理想為胡云東的理想插上了騰飛的翅膀,他把“種植山楂樹,情定百里荒”作為一種文化符號吹進遠遠近近每一個人的心中,無論男女,不分老幼,誰的心里沒有對愛情的憧憬呢,從商業運營的角度,你不能不佩服這位政策理論研究室副主任出身的商人的過人之處,但是從個人情感出發,我們應該真誠感謝這位大手筆的胡總為我們打造了百里荒——這個寄托理想的地方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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